冯小刚：公众人物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| 非常道实录
近日，导演冯小刚带着自己主演的电影《忠犬八公》做客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专访间。在本期《非常道》访谈中，冯小刚坦诚分享了自己对当下中国影视环境、网络环境、以及作为公众人物的新思考，并对“谣言”、“流量”等敏感话题做出回应。
面对移民传闻，冯小刚在《非常道》中直接回应：“我就生活在北京，我人就在北京。”
聊到演戏，冯小刚直言自己在演员（表演）这个领域只是个“门外汉”，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年轻观众看影视作品要开着弹幕，甚至分不清古力娜扎和迪丽热巴。经历过中国影视行业的起起伏伏，他由衷感叹：
“观众永远需要喜剧，但不是永远需要冯小刚的喜剧。”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带您走近导演&演员——冯小刚。
以下为采访实录：
冯小刚：凤凰网《非常道》的观众朋友大家好，我是导演冯小刚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冯导，前几天我也看了您的一个新片，《忠犬八公》，当时在我身边的人，哭的稀里哗啦的，非常感人的一个电影。但其实这个故事大家都有点熟悉
冯小刚：因为这个是徐昂导演改编的一个电影。他们找到我，然后希望我能来演这个八筒，就这条狗的主人，首先我是养狗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丢丢。
冯小刚：对，我们家丢丢陪伴了我16年之久，然后在今年的大年初三那天，它过世了。然后它也是一条流浪狗。那么这个片子里头，这个陈敬修也是领养了一条小的流浪狗。所以它是很温暖的，充满了善意的这么一个故事。
那么当时我拿到这剧本时候，我最担心的是，就是我跟徐昂导演说，因为做这个翻拍，改编主要是和本土的人情世故的那样的一种结合。我觉得他做的这个落地做得很好，他把它放在这个重庆。
而且它也没有用，像日本的和美国那两版，它用的是日本的秋田犬，那么这回这个呢，导演选择的是中华田园犬，所以我们说我们的土狗，非常中国，也非常可爱，我相信这个观众看完这个电影之后，会对中华田园犬有更多的这个喜爱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我看了这部电影，在台词上，我觉得您有一些非常非常，只专属于冯小刚的台词。我不知道台词这部分方面，您是不是跟导演，或者跟编剧有很深的意见，给到他们来打造这种体系呢？
冯小刚：那个我很幸运，比如说演戏的这个经历，比如说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，姜文他是很好的一个导演，就是你很放心，把这个表演交给他来把握。管虎也是让我非常有安全感的导演，拍《老炮儿》的时候，也是让我觉得这个，他不会把我这个玩陷了。这个徐昂也是这样，所以我没有改动台词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刚才您提到了，您回溯了过去您做主演的几部电影，对您表演时候的这个逻辑或者是理论吧，有什么归纳吗？
冯小刚：我没有，其实每一次是有点战战兢兢，因为这个表演，这个咱们是一个门外汉，但是因为自己做了多年的导演的这个工作，毕竟我的工作里有一部分是在指导演员的表演，还是有帮助的。当然同时我也跟导演说，就是说我的这个表演肯定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局限性在哪里？
冯小刚：就是我没办法塑造。我只能是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，因为你比如说咱说哭笑，尤其这两样，就是职业的演员，他可以用技术去笑，笑得很自然（冯小刚电影表演片段），我肯定不行。我是真的觉得这事可笑，我才能笑出来，如果你让我演一个笑，我会演得特别假，这个笑很难受，比哭还难受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会崩溃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之前其实您跟观众，无论透过媒体，还是透过社交的这个账号吧，有很多互动，但最近几年您互动的就比较少了。
冯小刚：对，因为这个很多朋友，包括我的家人，都在不断地出于一种对我的一种保护，都在说不要发声，不要说话，少说为佳，时代不同了，多说无益，因为这个互联网发展到今天，每个人都可以表达你的想法，所以对一个人，对一部作品，对一件事的看法必然是非常多元的。就是你很难所有人都骂一个人，你也很难所有人都夸一个人，一个电影也是这样，所以就是你要适应这个，要接受这个，它是这样的一种，众说纷纭的这么一个时代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疫情期间，您还抽空去送了一趟女儿读书，结果还惹出了一些话题在网上。
冯小刚：因为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，就是过去你觉得这事完全没有，无中生有，你会挺气愤的，后来你觉得这是这么一个时代，就是你也左右不了这件事，大家也把这当成一乐。当然它也会导致一些，就是一些观众觉得你这个，你这个跑美国去了，你这美国人，那你是不是这时候，就得拿着一护照，就是对着镜头说，你看我这，也有点傻，就被一些谣言耍来耍去的。
昨天我还跟几个业内的演员在聊天。我说你们这个，不应该生太多的这个气，就是你就不要回应，你也不用说话，因为你的任何回应，你觉得是在澄清，但是都会引起更大的这个话题的讨论，使这个谣言变得传播得更广，然后也没有人真关心这件事的真假。大家在吃一个瓜，突然间第二天被澄清了，这是一假的，更多的人不是对造谣人的愤怒，是对澄清的人的愤怒，就是说这瓜吃得好好的，你说怎么都成假的了？太遗憾了。
我实际上，我就生活在北京，我人就在北京，你出趟国，那出国的人多了，如果出国，不管去玩，还是去工作，还是送孩子读书，你转一圈的人，你都可以被称为这个什么叫润了，跑了，移民了。那这个这得移出去多少人哪儿？所以，这个东西就是你慢慢慢慢你就适应了，一开始你不适应，你会很愤怒，你觉得给我造这一谣。后来你觉得想玩一玩顺杆爬，你说我一，我就说我三了，就是再往后，你就觉得就是最好就别人说你上热搜了，你就别问我什么事上热搜了，你这就上道了，你再看看评论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太上道了。
冯小刚：因为他每个人他那个评论，他实际上是在发泄，他发泄他生活中的另外一部分，他的不如意和不满。但是可能他又不敢在那儿发泄，他可不就发泄到你这儿来吗？因为他往你这儿发泄，他没有任何后果，就是说，你说这个什么文艺界，你要说是弱势群体，老百姓都不答应，你们还是弱势群体，那我们是什么？但是他确实是没有还手能力的，对不对，他就觉得骂文艺界，怎么骂都行，打你不许喊疼，打你，你也不许还手，你还手我就群殴你，它实际上是这样的。
但同时你还要想，即使这样说，那你甭当名人了，你当一个啥都，最默默无闻的一个人，你愿意吗？你也不愿意，是不是？那你还能拍电影吗？你拍不了，所以这个是平衡。就是一件事你有得有失，你要做好这精神准备。现在很多年轻的小孩，拼命地想成为明星，那他刚一红，谁骂他两句，他就受不了了，那这是你要想红，这叫什么买一送一是吧，就是你就得承受这个。
其实最终还是靠作品说话，然后观众也都明白，你真有问题，法律就找你来了，是不是，你真违法犯罪了，就给你抓起来了，是吧。我只是觉得，现在会有一种什么情况，比如说一个演员，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，真的，做了什么违法的事，但是他会有一些谣言，说他怎么样怎么样，然后他就形成了某种舆情，因为这种舆情，可能审查作品的部门，就会觉得这个先放一放吧，其实我觉得还是应该依法治国，一个人不管舆情上怎么传的，他真的违法了，他就会受到一个法律的制裁，你到那时候，你也就知道他有问题，他的作品就不能够，不能上架了，就得要下架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您最近有几部片子上映，包括您指导的这个《回响》，这几部片子是不是都是在疫情期间制作完成的？
冯小刚：是，是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所以疫情期间一直在忙。
冯小刚：对，你看那足球场上那运动员，就是说他这个板凳队员不上场的时候，他一直在做折返跑，他就是让身体保持那样的一种能够热起来，在一个运动的状态里，然后一旦场上有需要，把他派上去，他马上能够能够进入那个竞技状态。
其实我觉得导演也是，导演，就是说这个既是一名词，也是一动词，就是实际上导演要在不断地实践中，去担起这个导演的这个称谓来。所以我觉得这两年即便是疫情，而且影视行业也滑坡得比较严重，但是就是有机会的话，还是要热身的。包括有陪徐昂导演来演了这部戏，就是说还是在努力地去做一些事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您是中国电视剧，就是改革开放以来吧，是第一代电视剧这个群体的创作者之一，而且经历了非常辉煌的一个年代，包括经典的作品《北京人在纽约》、《编辑部的故事》，您那觉得现在的电视剧，跟您那会儿的电视剧从创作感觉上有啥不一样吗？或者您更觉得哪个更舒坦呢？
冯小刚：其实有一类戏好像一直没变，比如说《人世间》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跟《渴望》那感觉。
冯小刚：跟《渴望》跟那一代的那个电视剧实际上一脉相承的，有一些戏当然就是时代不同了，那就是表达的很不一样。比如说所谓大家说什么叫甜宠剧。仙侠剧什么的，那时候没有这些剧。但是我当然也不适合拍那种，我也找不着调门，所以我还是现实主义，这个是我能够觉得去驾驭得了这个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您有体会到这种变化吗？甚至我就斗胆问你一句，是会感到迷茫吗？
冯小刚：的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就是我对我们那一代观众，就是和我一起成长起来的这一代观众来说，彼此都很熟悉，他们喜欢看的，我大概是知道的。但是你说就现在的年轻的一代，就是用倍速来看剧，打着弹幕来看剧的这一代，我是陌生的，其实我可能很难想他们所想。
但是我觉得一代导演服务一代观众，我们服务我们这一代的观众，再往下你看又出来了，比如说宁浩，徐峥，管虎他们这一批，陈思成，再往下你看，最近我看了几部电影，比如说《脐带》，比如说《不止不休》，比如说大鹏的这个《保你平安》，有两部是处女作，但是我挺惊讶的，我觉得他们作为处女作，那比我们的第一部电影真的在艺术上要厉害了很多。所以这个，就是我觉得它就是一代一代，一代一代，这个各司其职。
肯定你是有软肋的，就是你让现在这些孩子他们去拍《芳华》那样的，《一九四二》这样的电影，他们也困难，这个所以就是每一代人有他的一个使命，我觉得这个挺好的，挺多样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《一九四二》这部电影刚上映的时候，评分并不高，票房对您来讲，也不算出色的。但是这三年豆瓣上给《一九四二》打分的已经飙升到了8点几，你知道这件事吗？
冯小刚：对，我知道，一开始给了这个6分的大分。我觉得可能一开始有一些观众，他对这个题材比较排斥，比较拒绝。那时候正是，、整个各行各业非常的兴旺，大家快乐指数也比较高，完了在这时候上映了一部，反映民族心灵史的这样一个，反映苦难的这么一个电影，我知道这个东西是拦住了一部分观众。
而由此我也觉着这个豆瓣上的这些影迷他也很客观。当事隔十年之后，他们重新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，意识到这是一个有价值的电影，是一个好电影的时候，他们及时纠正了自己，给这个影片的打分，这是非常让我觉得值得称赞的一个事。
另外比如说金马奖，我有一年还炮轰了金马奖，但扭脸第二年，人家把一个最佳男主角颁给了我，就是说他金马奖的胸怀，他也并没有因为你攻击了他，然后他就说我就不给你奖了。然后再接着一年，他又把最佳导演奖给了我，所以这一个金马奖，一个豆瓣，确实是有它的客观公正的这一面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如果在您心目中还有哪部电影，您会推荐网友们再去看一下，您的作品当中。
冯小刚：我觉得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怎么讲？
冯小刚：我觉得它非常有意思，反映我们的，它很有中国特色，非常典型的一个中国电影。而且它非常幽默，可能你看一遍，或者你年龄阅历少的时候，你没有读出它的那种幽默，我觉得《我不是潘金莲》是我所有拍的喜剧里头最有幽默感的一部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这个电影幽默感，您觉得甚至超越了您拍贺岁片时候的葛优老师那几部的幽默感。
冯小刚：对，它这个喜剧有很多种，有一种是属于比较爆米花式的，比较爆笑的这样。还有一种它实际上是，就是荒谬实际上是非常幽默的，那个电影表现出了某种巨大的荒谬。当然我认为它是偏小众的幽默，比如说让我现在我上高中的女儿，让她去读懂这个《我不是潘金莲》的幽默，她是，够呛。但是我觉得有生活阅历的人，他马上就会，你们现在老用那个英文叫什么get到，就是知道它那，抓住那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说到喜剧，看现在的市场，其实以沈腾这样的演员，仍然是喜剧电影是这个市场的主流。
冯小刚：是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但是您非常果断地说，我不拍，没有拍喜剧电影
冯小刚：不是，它是这样。我觉得首先喜剧很难，因为它有一个硬指标，就是说必须要你给我（观众）足够的笑点。所以如果说我这就是一部正剧，但是你要有一些笑点，观众觉得是一个额外的收入。然后你不笑，他也问题不大，他也没觉得你骗他。所以这个拍喜剧的压力是非常大的。
还有就是，我觉得也不能老拍一种东西，要是老拍一种东西，你会变成了一个流水线上的一个工人。我觉得这个市场是永远都需要喜剧的，观众永远都需要喜剧，但是它不是永远需要你冯小刚的喜剧。所以每个搞喜剧创作的人，他们都有他们非常热的那一个阶段，但是也有他们凉下去的时期。
那么我觉得一个导演，如果有机会能够去做不同的尝试，这是非常有意思的。所以我的创作就变成了两部分，就是喜剧正剧，喜剧正剧，到后期就越来正剧越多，也是感谢那个时代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，也感谢那个当初的喜剧积攒起来的，在观众那儿的人脉。你要没有那样的人脉，你去拍一个《一九四二》这样的电影，《集结号》这样的电影也没有人投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其实冯导您以前是，一部电影，以当时的票价和您得到票房来说，大概百分之五六十，四五十人都去看您的电影，今天呢，可能您的电影反而在变成了一种小众。
冯小刚：这是自我选择的，就是你没有选择大众，你选择的是这样一种像《一九四二》，像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、《芳华》是这样一种类型的电影，《只有芸知道》这样的像散文一样，那必然它的结果是这样。当然哪个导演不希望更多一点，让票房，更多一点意味着观众更多一点，但是其实你做出这个选择，做出这个决定，你就知道它的结果大概是这样。
当然我有几次意外，就是说，比如说《集结号》那一年，其实按说它，我也没想到它就拿了一个票房冠军，比如《唐山大地震》这个当时也是那一年的票房冠军，就是我也是很有运气的，就是所以它后边也会鼓舞我继续这么走下去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其实上说到的这个包括《唐山大地震》也好，《集结号》也好，当时您是非常大胆的，作为一个大导演启用年轻演员的，但是这几年您作为导演，感觉您和新演员的这个合作，并不是那么紧密了。
冯小刚：对，叫不上名来，然后这个也，有时候知道这个名字，但是跟这个人对不上号。在我脑子里头，我觉得比如说像这个黄轩、包贝尔、大鹏、张一山，在我脑子里，我觉得他们是很年轻的演员，包括你说金晨，其实我们这回也有，比如说无忧，这是年轻演员，也有一些年轻的演员的加入。
但是总之，我就是每次听他们说谁跟谁，谁跟谁。其实也耳朵经常听到，但是如果我走进休息室，他们都坐在这儿。其实我不能把这名字安到谁的头上去，谁是迪丽热巴，谁是古力娜扎，我其实按不上去。
其实我也用过，比如说赵丽颖最早就是我选的她，比如说关晓彤，是吧，这在我们《非诚勿扰2》里头，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孩，比如说张子枫在我们《唐山大地震》里这个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大红大紫之后，您倒不用了，你这不亏了吗？
冯小刚：就是没有赶上那个合适的，像这回叫什么《非诚勿扰3》就有关晓彤，因为她正好在《非诚勿扰二里》头有她，然后你可以看到十几年过去，她长大了，这个人物都接得上了，是吧？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《非诚勿扰3》是您剧本已经写好了，准备立项完毕了，马上开拍了一部戏
冯小刚：嗯，是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大概现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？
冯小刚：一个是在设计所有的场景的设计阶段，然后就会去搭景，然后所有的演员呢，都已经打好招呼了，只有这个舒淇现在在拍着一部戏，她大概六月中旬结束，完了，我们六月下旬会拍摄，开始进入拍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还是葛优老师担纲的男主角。
冯小刚：对，那一定的，葛优、舒舒淇、姚晨、范伟、李成儒，完了再有这个年轻的嘛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我听过一个故事，就是在《非诚勿扰1》之前，您跟那个王朔分开过一段时间，就是在合作上，然后呢，其实您透过《非诚勿扰1》传达了一个信号，就是您想念老朋友们，老朋友们要回来。然后呢《非诚勿扰2》这时候王朔也就回来了
冯小刚：对，因为这个《非诚勿扰1》，王朔看了，他说我觉得浪漫轻喜剧就是很典型，很有意思，所以我弄二的时候，我说你有没有兴趣写，他说可以可以可以，他说咱们一块吧，就是包括《私人定制》，就是王朔写的那个范伟的那个段落，一个司机想试着当一次领导，特别有意思，王朔的语言的犀利，又非常的让人喷饭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我认为大概是1997年到2015年之前吧，这十几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创作的团队，包括葛优老师这些人。因为我看到在您的那几部贺岁片里头，又诞生了五位影帝，影后，就这些人凑在一起，为什么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呢？
冯小刚：就是比如说我是从我们这个开挂等于是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跟刘震云老师是《一地鸡毛》开始的。
冯小刚：就是在1990年左右开始，那时候弄《编辑部故事》《北京人在纽约》一路过来，后来做《一地鸡毛》、《月亮背面》就那个时代，一直到我们做比如说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《芳华》到这个阶段整体上，中国的文艺是非常繁荣的。
今天的这个，就比如说弹幕，其实我挺想向年轻人了解一下，就是他们非常乐于做这个事，很开心因为我们做导演的，比如说我们拍一个画面，就像我们采访，这个非常道它的构图，反正它是经过了一番设计构思，我们拍电影也是这样，它的光线，它的运镜的构图差一点不到位，构图偏了就会说重来，你费很大劲，但是它上面盖满了弹幕。就是那你布的这光，就是那个意义何在？你的所有在这方面，视觉上面的这个努力等于是白费了，是没用的，也就证明也没有观众要看这个，这是可能这一代观众。
那他们的这想法，虽然他们现在流行这样，但这样是不是好的？我觉得可能这一切，就是需要去了解。你不能简单地说不接受。这个所以，我不想问现在的做这些事的观众，比如十八九岁、二十多岁的孩子们喜欢玩这个，我想问那些二十多岁的导演，你和他们是一样的，你了解他们，你们同呼吸，共命运，你们的快感是一致的，就是说你作为导演，你愿意不愿意倍速在放，或者你愿意不愿意你的电影飞满弹幕？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我现在如果要是做视频在里面说，请把你们的回答打在弹幕上。
冯小刚：当然，他说是这样，他说你拍的那个不好看，我就倍速在看，是吧，这个也是对创作的一个反向的一个倒逼，就是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不动用这个倍速。
但是不是所有的优秀的作品都需要特别快，不是从事电影影视的人，最容易说点他认为的行话，我觉得这个片子节奏太慢了，或者节奏太快，是不是每个片子都需要赶三观，因为有一些东西它快了就不对了，这个慢有慢的味道，现在让院线的经理们看片子，院线的经理也特爱说，这个电影我觉得节奏有点慢，他不是说这电影是好还是不好，他先说这电影节奏有点慢，那二泉映月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节奏快了就蹦迪了。
冯小刚：是不是，它就不是《二泉映月》了是吧，它就变成龙飞凤舞了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这话题您没跟您的女儿聊聊吗？他们不是正是这个年代的观众和这样的人吗？你有跟他们聊聊吗？
冯小刚：好像我还真是没有问过她。因为他们现在看一个东西已经是，这边做着作业，是吧，那边查着电脑，这边ipad上放着剧，就是她甚至有的时候，她就是在听，或者说她只看那个她喜欢的，比如说我女儿，她是疯狂的范丞丞的粉丝，你知道吧，所以你这戏要有范丞丞，她会直接就快进搜到有范丞丞那段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就看那段。
冯小刚：就看那段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这有点像NBA比赛，整场比赛都不看了，只看那个追踪他喜欢球星那个镜头，哪怕这个球星现在坐在板凳上也看他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今年的贺岁档是这三年以来，第一次中国电影市场开始复苏的一个表现，您看了这些电影吗？
冯小刚：我看了《无名》，看了这个叫什么《满江红》，看了这两个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有什么感受？
冯小刚：挺好，都挺好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您的那个《非诚勿扰3》应该是今年六月份开拍的话，会不会加入明年的贺岁档，作为贺岁档的缔造者，您这坐山观虎了那么多年。
冯小刚：如果7月、8月拍，如果你要想在12月新年档上，就是反正它时间是很紧，但是难也并不是说不可能，这个事就交给中影集团了，这个听他们的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最后回到我们《忠犬八公》这部电影，您对这部电影的期待，从口碑和票房上来看，您觉得它应该是一样什么样的作品？
冯小刚：我觉得应该它不寒碜，有人缘这个电影。然后再有一个就是说，其实我呢，因为我本人喜欢狗，如果通过这个电影，观众看了能能够有更多的人开始善待这个狗，狗其实是人类的朋友，而不是去残杀它们，或者虐待它们，那我觉得这电影就很有功德。
凤凰网娱乐《非常道》：非常感谢冯导，我们期待《忠犬八公》，期待《非诚勿扰3》。
冯小刚：好，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