毁掉“冬泳怪鸽”
每个人都在期待春天,“朝阳冬泳怪鸽”却在等待冬天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走红,得从2018年年底说起。
那一年,短视频行业刚刚走入黄金时代,举起手机,录个段子,人人都有可能被流量选中,获得一夜爆红的机会。
“冬泳怪鸽”就是被选中的“幸运儿”——因为一句“加油!奥利给!”,他成为B站鬼畜区的常驻顶流,目前在快手上有940万粉丝,人气最高时,他的每一则短视频作品都有几千万的浏览量。
显而易见,“怪鸽”很红。但没人能说清楚,他到底是咋红的。
“加油!奥利给!”
作品质量高?不是。
从2016年注册快手账号以来,“冬泳怪鸽”发布的作品内容,多为他在东北朝阳大凌河冬泳的视频,没什么特别,无非就是光着膀子一个猛子扎进冰窟窿,动作难度系数还不抵天津跳水大爷从桥上纵身一跃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冬泳
靠才艺?也不是。
他表演的快板、相声、唱歌、二人转,都不算出彩,顶多就是听个热闹。
他倒是热爱“跳舞”,但谈不上艺术。不游泳时,他会到公园或者海边找个宽敞的地方,跳一段“张牙舞爪健身操“、“手刨脚蹬健身操”或者“鸭子舞”,有时还会穿着恐龙服饰在草丛里狂奔。
没有音乐,没有节拍,他瞪着双眼、咧着大嘴,毫无章法地挥动四肢,动作不仅没有美感,反而略显诡异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公园跳舞
那是因为搞笑?也不准确。
相比其他网红连线打PK、带货吆喝,使出浑身解数赚流量,“怪鸽”的直播间很“无聊”。
他不定时开播,直播不是做饭,就是吃饭,要么就是给弟弟剃头。
做的菜品相当简单,都是很家常的东北菜,白菜、萝卜、土豆往锅里一扔,没什么观赏性。要说唯一的“花活”,就是他会用四双筷子用餐,左右手同时夹菜,速度飞快。
他也不与粉丝互动。偶尔说几句话,也只是介绍一下菜品,做了什么,吃了什么,最后抱拳感谢一下直播间里在线打赏的“各位师傅们,小伙伴们”,然后火速关掉镜头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直播片段
那他到底凭什么走红?也许是因为“励志”。
正能量口号是“冬泳怪鸽”的标志性语言。除了那句众人皆知的“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”,他还说过很多励志语录:
“顽强的毅力,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峰。”
“人活着不是靠泪水去博得同情,而是靠汗水来赢得掌声。”
“所谓的铁饭碗,不是在一个地方吃一辈子饭,而是到哪都有饭吃。”
每次喊出这些口号时,“怪鸽”的面部表情都很用力:瞪大双眼,嘴角上扬,挤出满脸的褶子,然后嘿嘿一笑。
他的声音永远浑厚嘹亮,仿佛有穿透一切的能力,很多网友留言:“在我最低迷的日子里,多亏有‘怪鸽’给我鼓励。”
2019年,“冬泳怪鸽”凭借一句“加油!奥利给!”走红全网,至此他又收获了另一个称呼,“奥利给”大叔。
那段时间,他的素材出现在各类二创视频中,很多人都见过他的脸,却不知道他是谁,就连那句他频繁喊出的“奥利给”也不明就里。
就这样,“奥利给大叔”慢慢从一个具体的人,变成了一种情绪符号,代表着积极、乐观,永远盎然的精神面貌。
随后,大家开始模仿他,解读他,探究他,有关“冬泳怪鸽究竟是谁?”的探讨也在互联网上流传开来。
在那些已知的答案里,“冬泳怪鸽”的真实人生故事,其实并不“奥利给”。
“冬泳怪鸽”本名黄春生,1970年出生在辽宁朝阳农村,家里一共5口人,爹娘,还有两个弟弟。
黄春生家里困难,老娘死得早,老爹患病不能自理,二弟有智力障碍,在三弟能自力更生前,全家都指望着黄春生每月不到400元的工资过日子。
早些年,黄春生在老家当老师,自考的,村里人听说后都夸他有本事,到现在提起都说,“这人挺有才的”。
但表扬归表扬,村里多数人还是不愿和他来往。为啥?这人太奇怪。
根据黄春生的一位老乡回忆,黄春生在学校教书那会儿就“不那么安稳”,别的老师讲课要么照着书,要么照着图,三言两语说清楚拉倒,偏偏他净整新玩意儿。
他教过体育,也教过毛笔书法,据说美术也略知一二,都是外人眼中不难么重要的课程,糊弄着学一学就可以,可他每节课都教得格外认真。
上课时要求学生抬头挺胸,发言时要求声音洪亮、清晰,为此他还专门拿出一节课,训练学生的坐姿和体态。上体育课,大冬天带着孩子们去雪地里练习高抬腿、蛙跳,动作必须标准,不然就要一直练习,时常累得孩子们呜嗷乱叫。
学生都怕黄老师,上课太认真,人也很严肃。穿着一身迷彩服、大黄靴,往讲台上一站,腰板永远挺得比直,说话特别大声,和电视剧里演的“魔鬼教练”一模一样,喊一句“同学们好”,吓得全班抖三抖。
孩子们也很爱他。因为他板书写得漂亮,懂得东西也多,热爱艺术,时不时还会在课堂上打快板、说相声逗大家笑,放学后在路上碰见学生,还会特别热情地打招呼,叫对方“小娃娃”。
但黄春生和同事都不熟,日常交流很少,更别提私下聚餐、喝酒。他总是孤零零的,一个人吃饭、一个人走路、一个人健身,谁都不想靠近他,他也没想讨好谁。
黄春生的二弟有智力障碍,脑子不清醒,犯病的时候还会打人。过去有邻居去串门,差点挨揍,消息传开了,就再也没人敢进老黄家的大门。
黄春生结过婚,后来离了,他没向外人提过分手的原因,但明眼人都能猜到,像他这样的家庭状况,哪家姑娘来了都得受罪。
黄春生就这样变成了“孤岛”。几十年如一日,他的家兀自伫立在村庄小路的拐角处,破败、老旧,每天很多人路过他们,却从未有人真的走进去过。
独来独往久了,村里就有了一些关于黄春生的传说。一群人闲来无事搬着马扎坐在村头,捕风捉影,磕1斤瓜子能编排出100句闲话。有人说他憨,有人说他傻,还有人说他精神不好,私生活也“乱七八糟的”,还干过杀人放火的事。
好像每个村里都有一个不受待见的“二愣子”。人人都说他“不正常”,但谁也说不出他究竟哪里不对。有些时候就是这样,埋汰一个人不是因为他“坏”,而是因为他“不一样”。
在小地方,流言蜚语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,是足以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的。渐渐地,“黄春生有精神病”的言论在村里流传开来,老乡们害怕,平日里都躲着他,还告诉家里的孩子,千万不要凑到他跟前,类似的流言至今还在村里飘荡。
一位黄春生曾经的邻居说,村里人都讲黄春生“脑子不好”,小时候自己很害怕他。长大后,邻居壮着胆子和黄春生说过几句话,没发觉他哪里不正常,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很简单、很善良、很热情、很有才华的大叔。
流言都是哪来的?没人能说清。上下嘴皮子一动,话就传出去了,是真是假,也没所谓,谁家过日子还不说两三句“闲话”,权当乐呵消遣,至于黄春生怎么想,谁也不在意。
日子一天天地过,很快,村里装满了关于黄春生的传说,溢出来,流进学校,黄老师的名声也跟着臭了,很快就丢了工作。
差不多2000年,黄春生离开了教师岗位。有人说是因为“殴打学生”被辞退了,学校还给了他3万块钱。这个说法显然矛盾,打人还给“补偿”,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?也有人说他是“买断工龄”,自己辞职的,因为看不惯学校里的一些做法。
无论哪种说法,至今都没有得到黄春生本人证实。他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往,好的坏的,都不说,任由留言满天飞。嘴长在别人脸上,怎么说,他管不了,别人信与不信,那是“心”决定的,他更没办法左右。
解释有时会让人看起来很狼狈。既然都说他“怪”,那就是吧。真诚坦荡地做个“怪人”,可比违心迎合当个“正常人”舒服多了。
不当老师后,黄春生找了很多工作营生。捡废品、做苦力,他都试过,但给钱最多的,还是婚礼主持。
黄春生口才好,这是公认的。早些年街坊四邻办婚礼,还有人请他去现场当司仪,只是随着流言四起,加上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少,找他主持的人也变得寥寥无几。
小地方干什么都讲“人情”。混得开的,可以吃香喝辣,反之像黄春生这样不受待见的,只会四处受挤兑。
当然,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,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。村里有个人叫老李,是当地一家婚庆公司的中介,隔三差五会给黄春生介绍几份工作。都是别人挑剩下的,去偏远地区主持婚礼,累,赚的少,一场下来最多能挣200块钱,但是黄春生从来不嫌弃,回回都兴高采烈、激情昂扬,现场还会表演才艺活跃气氛,看起来挺专业,也挺正常,就是嗓门大点,远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吓人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黄春生主持婚礼
黄春生热爱文艺,坊间盛传他曾是当地曲艺协会的成员,还晒出过一张工作证明,照片看不清脸,名字也模糊掉了,真假不好判断,但他确实说过相声,还上过当地电视台。
嘎子是朝阳电视台的主持人和编导,早些年录节目偶然认识了黄春生,俩人合作过一段时间,参加电视直播。在嘎子的记忆里,黄春生是个很认真的人,统共10分钟的节目,他得花一星期的时间做准备,点灯熬油地背台词,生怕到了舞台上出错,给大家添麻烦。
这档节目做了4年,收视率一直不高,电视台只好砍掉。之后,黄春生成了“无业游民”,嘎子去了北京,混了一圈,几年前又回到东北。那个时候,黄春生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“奥利给”大叔,俩人又在一起合作了几段相声。
嘎子觉得黄春生没变,还是像以前一样,认真、爱笑、有点楞、很固执。按理说都成“名人”了,应该懂得一些人情世故,好赖交几个朋友,哪怕只是狐朋狗友,但黄春生没有,他依旧孤身一人,不主动交友,也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黄春生说相声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走红后,很多人说冬泳只是黄春生的一个人设。但现实是,黄春生一直有健身、运动的习惯,冬泳在当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,光冬泳队就有好几支。
很早很早之前,就有当地人看见黄春生在公园里锻炼。耍单杠、踢腿、抻胳膊,他都会练,和晨练的大爷大妈没什么区别。唯一不同是,黄春生的动作幅度比较大,也会喊两嗓子,看起来张牙舞爪的,但公园是公共开放区域,没犯法、没骂人、没阻碍交通,管人家怎么练呢?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黄春生爱上了冬泳。每天清晨6点,他推着车出门,把手上挂一黑包,里面装着替换的衣服,差不多9点到大凌河二道坝,那里就是他游泳的地方。
为了记录健身日常,黄春生在短视频平台注册了账号,取名“冬泳怪鸽”——热爱冬泳的,有点怪的,和平鸽。每次入水前,黄春生都会秀一段才艺,有时唱二人转,有时高喊励志语录,最后在喊出那句“没毛病吧!干就完了!”后,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黄春生早期冬泳视频截图
坚持的时间久了,“冬泳怪鸽”也成了大凌河畔的名人,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,拿着手机拍黄春生,发到网上也有不少流量。
绝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,还有大人抱着孩子来看“怪鸽”冬泳,远远望着,“没敢领孩子走太近,怕传染”。也有一小部分人看不惯黄春生,报警举报他“有安全隐患”,建议全网“封杀”。警察同志来了,详细调查询问了围观群众,结果啥违法行为都没发现,对方报警单纯是因为看他不顺眼。
要非说黄春生哪里做的不周全,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穿衣服,不是裸奔,只是不穿上半身,无论冬夏。走在路上被人撞见了,经常被举报“不文明,影响市容”。细想这话也挺没道理的,夏天光着膀子在烧烤摊胡咧咧的酒蒙子也不少,没见谁说影响不好。
有很长一段时间,黄春生是那一片的“标志性人物”,因为总是打赤膊,非常容易辨认。走红后,他便不再光膀子上街了,当地人笑称:“穿上衣服不明显了,原来不穿衣服,一走一过还能遇见他。”
大家好像都把他当个“笑话”看。
“朝阳冬泳怪鸽”黄春生被粉丝偶遇
2019年在网络上走红之后,黄春生的家成了“打卡地”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拜访,可无论谁来,黄春生都不欢迎,甚至很反感。据说有次某媒体记者到访,还被他用铁锹赶了出来。
他曾发布过一则视频,声明自己在家里不接待任何客人,如有人擅自闯入,“后果自负”。这话听着有点吓人,所以有些人纵使找到了他的家,也不敢轻易靠近,多数时候只能在门前等待“偶遇”,最后无功而返。
“冬泳怪鸽”刚走红那会儿,有自媒体人到大凌河边等他,在岸边徘徊了两天才等到黄春生出现。意料之外的,黄春生没有很抗拒,在被问到是否可以走近一点拍摄他冬泳画面时,他还会很好心地提醒摄影师小心脚下。
冬泳结束后,他也会配合粉丝合影、录视频,几乎有求必应,但他从不接受采访,问理由时他回答,最开始拍短视频就是为了分享一种健康、积极、乐观的生活状态,其他的他都不考虑。
成为“红人”后,黄春生发生了一些变化。从前他去冬泳只穿一条短裤在街道上行走,后来围观群众越来越多,他的衣服也越穿越多,现在只有在下水前才会换上泳装。不过,他还是不喜欢穿袜子,41码的脚配45码的鞋,走起路来会发出“咣咣”的响声。
这是“冬泳怪鸽”的专属脚步声,在大凌河畔,每当这个声音出现,都会伴随一阵躁动和议论声,而后便会有数十台手机被举起,记录黄春生的一举一动。
对此,黄春生习以为常,又或者说,就算不喜欢,也没有办法,强行制止反而会生出很多事端,网络世界是个巨大的“坑”,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过度解读。
与其在舆论里当个“疯子”,不如在混乱中当个“傻子”,至少那是真的自己。
“加油!奥利给!”成为年度网络热梗时,黄春生的短视频账号连续增粉超过百万,有些人跑过来问他,一夜爆红的感觉究竟如何?他说,没什么感觉,“我不稀罕,爱谁谁”。
的确,在流量即金钱的互联网世界,“朝阳冬泳怪鸽”的“变现”能力很差。他不签公司、不直播带货,短视频带给他的唯一收入就是直播打赏。
走红前,黄春生的直播间打赏金额很少,十几块钱就能冲上“榜一”的位置。“奥利给”大火后,关于黄春生“直播救父、养弟弟”的故事也在网络上流传开来,这才出现了大量粉丝在直播间送礼物的情况。
因为打赏的人数和金额变多,有关他“人设崩塌”“卖惨圈钱”的争议也越来越大。
那段时间,村里看不惯黄春生的“黑粉”近乎24小时盯着他,用手机拍摄他的一举一动,然后P成黑白色发布到网上。
评论区留言辱骂、举报直播间、打骚扰电话、散播黄春生“虐待弟弟”“直播为录播”等言论……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,以至于黄春生不得不将微信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都拉进黑名单,拒接所有电话。
网络让黄春生收获了千万粉丝,同时也获得了千万骂声。
收获大量网络流量后,黄春生的身价也水涨船高。主持婚礼时,他的出场费一下翻了10倍,但在小县城里,愿意花大几千请婚礼司仪的人家极少,想凭此发家致富,也是白日做梦。
很多人都曾尝试给黄春生介绍赚钱的工作:请他给“洋酒”打广告,他说自己不喝酒,不能撒谎欺骗消费者;让他给网络游戏做宣传,他觉得“这个东西对小孩子不太好”,还是算了;还有公司想花大价钱找他签约,他干脆不回复。
老李说,自认识黄春生以来,他唯一一次主动寻求商务合作,是因为父亲生病住院,他实在拿不出3500元的医疗费。
这些年,黄春生只拍摄过一则“广告”,就是快手9周年的宣传短片,因为他被视频文案深深打动了。
这则视频播出后获得了巨大讨论度,“朝阳冬泳怪鸽”再次以“励志草根”的形象被送上流量高峰,有意与黄春生合作的人越来越多。为此,导演曾几次与黄春生沟通,得到的回复全都是拒绝,就连参与拍摄的报酬,都是在导演劝说多次后,黄春生才同意收下的。
在人设接连翻车的互联网世界,“冬泳怪鸽”始终如一的样子很难得。于是“怪”之外,他又收获了“全网唯一零差评网红”的标签,虎扑网站将其评为“年度满分网红”,甚至有人将他视为“社畜的精神图腾”。
舆论将他高高捧起,而后静静凝望,等待他的反应,可现实是,黄春生屏蔽了一切,好的坏的,他都不曾回应。
因为频繁被“拜访”,现如今的黄春生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照顾家人、直播做饭、吃饭,给弟弟剃头——那间他出生便居住的旧屋,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,连墙皮都已经发霉脱落。
他还在冬泳,只不过喊口号的声音变小了,入水的地方也从过去显眼的河中间,挪到了更隐蔽的,靠近岸边的地方。围观他的人也变少了,再碰到粉丝喊他“朝阳大网红‘怪哥’”,他会双手抱拳回应“过奖,我啥也不是”。
现在去看“朝阳冬泳怪鸽”的短视频平台,“流量”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不少。成名4年,他依旧拒绝任何形式的专访,至今也没有签约公司。这或许是他躲避流量的方式——
不贪恋,就不会被玩弄、被利用,他不期待“造神”,如此才可以无惧“毁神”。
互联网是一个可以让万物生长的地方。所有人都在期盼春天,而黄春生在等待冬天——
热浪褪去,天气转凉,河水结冰,人群走向更温暖的地方。
等到那个时候,他便会出现在大凌河边,划破冰层,大喊口号,跃入水中。
在水底,除了寒冷,他什么都感受不到。
部分参考资料:
1、《人物》:《「奥利给」的背后,看见黄春生》
2、极昼工作室:《寻找“奥利给大叔”》
3、三联生活周刊:《“奥利给大叔”:一个古怪笨拙的普通人被看见之后》
4、B站 UP主康哟喂 视频《3天2200公里,我和「奥力给」奔现了》
5、知乎“如何评价朝阳冬泳怪鸽?”,匿名答主、知乎用户9hyg3i、王可乐等人回答